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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的现实意义

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能够有效减轻国家监管负担,提高预防和处罚犯罪的效率,强化刑法的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发挥刑法在国家治理中的重要作用。明确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的正当根据,能够从理论上澄清误区,推动企业合规改革向纵深发展。

明确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是贯彻落实民营经济犯罪治理刑事政策的现实需要

2019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营造更好发展环境支持民营企业改革发展的意见》,第十二条明确指出要加大对于民营企业的刑事保护力度。民营企业作为我国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繁荣经济促进就业方面具有重要支撑作用。然而,一些企业在发展运行过程中存在监管漏洞,有时甚至会滑向犯罪的深渊。检察机关起诉犯罪企业,虽然能够惩处违法犯罪行为,但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往往会受到严重影响,造成裁员乃至破产的严重后果,甚至对于社会稳定产生冲击。基于此,检察机关应当积极优化法律监督方式,转变法律监督理念,提升检察治理能力,将检察职能作为社会治理的重要手段。2022年全国检察长工作会议上,最高检再次阐述了少捕慎诉的检察理念。而企业合规改革是少捕慎诉的检察理念在服务民营经济发展大局中的直接体现。对于一些内部管理制度不健全,运行机制存在风险的企业,检察机关应主动提出检察建议,监管企业进行合规建设。对一些企业犯罪情节比较轻微,经过合规建设能够有效完善监管规避风险的企业,检察机关应当适用不起诉制度,这样不仅保障了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不受影响,而且能够激发企业积极进行合规建设,促进民营经济健康有序发展。

明确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是法益恢复理论视角下维护公共利益的必要选择

从法益恢复理论出发,对于犯罪情节比较轻微的单位犯罪案件,检察机关提出检察建议后企业积极进行整改,修补被破坏的社会关系,可以不作为犯罪处理。对于涉案企业而言,进行了诸如偷税漏税、污染环境、无证经营等违法犯罪行为,往往能够通过相应的民事或者行政手段进行制裁。检察机关在提出检察建议时,应当重视涉案企业对于法益的恢复和补救。如果企业积极主动接受检察建议,将犯罪造成的侵害降到最低程度,并且进行全面的企业合规建设,检察机关就没有必要提起公诉。一旦企业卷入刑事诉讼的程序之中,不仅会影响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导致“起诉一个,破产一个”的不良后果,而且对企业犯罪所造成的后果也无法进行有效弥补,最终可能产生单位诉讼严重挤占司法资源、企业破产员工下岗、民营经济发展受挫等不良派生后果。刑法作为法益保护法,督促企业采取措施修复犯罪所造成的危害显然比单纯的惩罚企业更有利于保护公共利益。

明确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是完善企业内部治理和运行风险防控的有效手段

德国刑法学家李斯特有言:“最好的社会政策就是最好的刑事政策。”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既是保护民营经济社会政策的体现,也是针对企业犯罪的特殊刑事政策。企业通过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管、审计机制,对于企业运行的风险进行预测,弥补相关的制度漏洞,从而在企业犯罪时,最大程度减免企业的刑事责任。通过合规不起诉制度的正向激励作用,将企业责任和企业内部个人责任进行剥离,不再将内部主管人员的犯罪行为与单位犯罪相牵连,从而激发企业积极进行合规建设的内生性动力。企业通过自主的合规建设和运行风险防控,不仅对于涉案企业进行了特殊预防,而且对于其他企业也起到了一般预防的积极作用。企业在合规建设中不断完善内部管理制度,提升企业治理能力,最终完成“去犯罪化”的转型升级。从长远来看,该制度能够以星火燎原之势促进我国民营企业的高质量发展。着眼于保护民营经济的社会政策,刑事政策积极回应创设了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而这一刑事政策又通过刑罚激励手段促进社会政策的有效落地,促进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社会政策与刑事政策的双向良性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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